有非常多后悔没做到的事。事已至此,只能祈祷了。
Dec 2023
晚上回来的时候看到理发店里有一个光头理发师在给别人理发,不知道为什么就戳到了笑点,笑了一路。
最近每晚都能看到月亮,月相变化还是蛮大的哦。抬头就能看到月亮的世界真好啊。
喔喔喔喔!推荐信的事情算是搞定了,心情轻松了一点点。果然,昨天给 A 发邮件说,相信会有好事发生的。真的就有好事发生了,或许我也应该稍微乐观那么一点点呢。不过下午还是有点头疼,估计新补充的咖啡因还没起作用。然后下午在查以后是否有什么会议,学校是怎么报销会议的,然后查了查春假去哪玩,查到美国有什么能去的地方,查阿拉斯加的旅行项目等等。查了好久,查得有点头晕了。虽然对未来展望是很开心,但是我很容易醉在因为过量的信息里。小仓鼠要保护自己的注意力啊。
去看房子,找租住的地方。去了一个学兽医的小妹妹家里。有猫、有狗、有豚鼠,有点脏。宠物多的地方就是会脏的。而且这个人及其室友我都觉得有些怪。虽然怪人我见的也不了。但是我少的雷达在响。这种人我感觉只有在小说里见到。陀爷的小说里或者什么地方。那个小妹妹长的和以前认识的一个大学同学很像,无论是面相还是语气的高亢程度,只是声音更低沉一点。
说起来,担心车的事情,不也是一种非日常吗。如果从正面来想的话,也是一种特别的体验。未来回忆起来至少会有一些记忆点。虽然未必很想要这种体验罢了,但如果它的危险性是可控的,那想到这是不是好一点?搬家的时候也是,明明花很大力气处理掉与自己朝夕相伴的东西,最后几天等着别人来自己家把东西一样一样搬走,虽然感觉很悲伤,但是现在想起来不也觉得好玩吗。
之前不是因为卖车卖给一家维修店非常仓促、甚至 title 都忘了让他们填嘛……回来后就一直在想,如果他们最后也没有去 DVS 注册车辆,那出了事岂不是要算我头上,就闷头想了好几天……一个好消息,刚刚跟 DVS 打电话确认了 title 已经不在我的名下了。幸福来的太快我还没反应过来。然后我的第一反应是竟然没有录音。不过好像不需要录音,毕竟是 DVS 的官方记录,而且他们自然那边会有录音的,我自己没必要录。并且非利益相关方根本没有必要欺骗我。所以事实证明,我就是在庸人自扰。还在网上搜来搜去,下了软件查自己的 title 有没有转过去(后来发现 DVS 更新信息速度是 DVS 速度,也就是超慢)。起码花了四五个小时了吧。怎么搜都不如直接一个电话过去问要方便。电话问询永远是最快的啊,我都搞不懂自己这样是在作甚。如果每种风险都这样担心一下,那不是很快就把有限的时间、精力和情绪全部挥霍了。想到这就开始生气了。浪费时间是不是很好玩呀?怎么不长记性呢。
好嘛,我就是在瞎担心。之前向宇宙祈祷,会有好事发生的,结果真的有发生哦。或许祈祷真的是有用的。把事情做完后,与其自己在心里百转千回,不如把心思向宇宙诉说。外部世界也有冥冥之中支持我的东西。我的内心与宇宙是连着的。
早上飞去普林斯顿。路上乏善可陈,感觉自己已经适应了在美国的城市穿梭的生活。公共交通上遇到的那些奇形怪状的人我已经不再留心去看了。这个城市的命运与我无关。我这个局外人只想着离开。在轻轨上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秒速五厘米,可能是因为联想到电车了吧。再想到这里的电车,上面只有奇形怪状的人,一点也没有与浪漫相关的任何线索。美国的一切都暴露着一种苍白与直接。它把物质以工具性的方式展现出来,但是没有任何情绪能依附的地方。也或许是我一个人不足以创造浪漫吧。或许在想象力我能将它用作某种素材。
不过我每每在想,现在的我已经比以前的我自由太多了。以前的我光是出省就高兴的不得了。现在已经成长到能在大洋彼岸各处游走了。以前我好自卑,不过现在也是。我的世界以前因为自卑而隔绝了其它人,而现在又只是习惯性地停留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断思索。未得到满足的不会被补偿,只会以一种空缺的形式期待回应。所以这是追寻并不存在的过去的旅途。这样也不错。
直接买票去普林的行为也有点猛吼,嗯哼,以后也能拿来吹牛了。周日看下午看到这个报告后向系里提申请,系里周一上午同意,跟导师汇报后火速买机票和住宿,周三就飞过去。对于 J 人来说这也是一次奇观了。
在飞机上从空中看下去像城市就像是电路板,车路像萤火虫光带。
来 Princeton University 参加会议 ❌
晚上窝在学校酒店里看满岛光演的 First Love ⭕️
是谁大半夜在查:怎么在会议上跟大佬介绍自己,笑死。
啊对了,想起我导的谆谆教诲。感到寂寞也不要害怕。刚入行的新人就是这样的。
刚刚和家里打电话,邀请他们在我毕业的时候过来玩,讲着还觉得蛮有意思的,这是不是有点衣锦还乡的味道?怪欸。啊,想到在给家人做攻略的时候,想到了轻音少女里的几段。那种开心单纯而耀眼。我自己旅行的时候已经很少有这种感觉了。喔不对,日本自由行还是有这种感觉的,毕竟日本是一个我一直想去而且想了很久的地方。
今天早上听许多和我同龄的人的报告,觉得……好像也没有比我强很多。另外,见到了许多大人物,在茶歇的时候他们也就跟普通人一样混在人群里我很难认出来。从外在来看,学术上做到最好,也就是这样了吧。
前天为了查一些简中的东西,下载了小红书。昨天睡前看了一下小红书上的猫猫视频,结果就两个小时过去了,我好恨,洗澡、早睡、看剧的计划也全部泡汤了。一键删除。我的大脑还没适应短视频,所以只能隔离。
报告中间的 coffee break 对我这样的社交苦手实在是折磨,只能不停地吃东西。要变胖了。
普林附近的小店我也基本都去逛了,因为临近圣诞,所以很多店都装饰得很有氛围。有家专门卖纸制品的店我很喜欢,待了好久。也在一些小礼品店稍微逛了会。最后买了瓶酒回去喝。说到有趣的事情,在校园里看到了一只狐狸。看到了一家带着 Christian Science 的名字的店(不过关门了进不去)。在很拥挤很小的一家泰国餐馆(中国人开的夫妻店)里有两个上了年纪的不知是夫妻还是情侣的人自己带了瓶酒,就着咖喱吃饭聊天,我第一反应是情侣约会在这里会不会不太体面,但又觉得这也蛮浪漫的。看到一家美国餐馆有一对坐在店外面的餐桌上对着马路就餐,还在喝汤,现在是将近零度,风也不小,为什么他们选择在室外吃饭呢,明明室内也有位置。
晚上重读了村上的那本散文集《外国语》,这是他在普林斯顿大学访问时写的东西,他在这里住了两年半。他那个时候的普林斯顿和现在的普林斯顿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并没有变得更繁荣,他小说里说的在建的商业街现在建起来了(但是是很小的商业街)。至于他提到的校风,因为我没有常驻所以也说不上来。不过大体上确实比较板正和高冷。
发现普林北门一个十字路口,先是南北和东西两条车行道轮流绿灯,然后再是同时红灯、人行道全部方向绿灯,很神奇诶。
下午看到教堂外有两队人,一队男一队女,感觉都是些中学生,用眼罩蒙了眼把手搭在前面那个人的肩膀上,然后由领队的人带着走。我问旁边一位大姐这是在做什么,她跟我讲了一大堆宗教上的缘由。大概意思好像是这是通过闭眼走路体会宗教里的一些教诲,神奇。
到学校教堂时他们正好开始做弥撒,就不进去打扰了。站在门外听到背后传来的管风琴的声响。外面雨并不大,风阵阵拂来,来自天堂的音乐声在我背后,而三两学生在我面前静静地走过,像走在画里。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雨后的校园更凸显老派建筑的气质。走进一些楼,还能看到电影里出现的那种古老的教室和走廊,狭小,但是踩在木板上还能听见历史的回响。
返程了。下着小雨坐在中间某站空旷的月台上简直是享受啊,就跟树一样杵在那里接受雨水的浇灌。感觉东海岸的雨很清冷很安静,经常起雨雾,灯光也模模糊糊的,真的像是在海底下雨一样。郊外树林里也下了雨,雨打在身上并不疼,但是全身很快就被洇湿了。旷野悠悠,人比树静。想到了眼泪,想到了未来这些池子里的水可能会漫出来。
吃到了很好吃的红烧牛肉面,边吃边望着外面的大雨,感觉很安全。
去机场的小火车好有年代感,抑扬顿挫地甚至让我想起了安娜卡列尼娜那个时代的火车。咯噔咯噔咯噔。
原来不停的列车动能这么客观的吗,带着爆炸似的声音冲了过去。
在晚上十点的飞机上,外面下着雨,坐在窗边,想到了挪威的森林的经典开头。
昨晚赶回来,今天还是去电影院连刷三场电影。不得不说,连看三场还是有点累,特别是在感冒的时候……
其实不知道从第几天开始算,就从周一开始吧。半夜醒来的时候痛的要死,甚至都在想去急诊的可能性。可能有胃酸的加持或者别的什么,这几天都是,得爬起来耍会手机才能再躺下去,吞咽都剧痛。但是白天的时候就稍微好点了。毕竟白天忍受痛苦的能力会变强。
……
话说最近傍晚的天色很漂亮,夕阳在紫色的地平线上闪烁,到处盘旋着黑色的鸦。
刚刚查了查「三脚猫」是怎么来的:
相传,清代光绪年间,一条小船泊于上海滩南码头。 船主是位老艄公,身强力壮,每天总在码头空地上习武卖艺。他十八般兵器无所不精,居然还能双手举起船上两只各重30公斤的三脚铁锚,舞弄如飞。老艄公一时名噪沪上,不少练武爱好者前来 拜他为师,老艄公皆乐而收下。后来老艄公离去,但他的许多门徒仍在码头空地舞弄三脚铁锚,然而他们无一达到老艄公那般炉火纯青的水平。于是,人们便戏称某种技艺懂而不精的人为“三脚铁锚”,后简称为“三脚锚”。“锚”、“猫”谐音,日久,“三脚锚”就被传为“三脚猫”了。
晚上花了点时间思考自己小说的去向,以及小说主角的名字,并没有想出来,开头也不顺利。想着借鉴『古都』的开头,结果写下来的几段却异常像千重子。虽然写得还算顺畅,感觉是个好开头,只是她不能做主角,因为她会给作品带上很强的古典现实色彩。但是我心中已经隐隐有她的故事了。或许做为主角的朋友不错。
刚刚又重新过了一遍自己发的内容。仔细回顾的时候,发现自己这么长时间来讲的主题都是一致的,顿时丧失了继续抱怨的欲望。另外自己所讲之事,并没有之前所想的那么出格,无非是聒噪了一些。
同学 YY 从南美过来,到机场才知道要填 EVUS,快则五分钟过,慢则要七十二小时。没有填连登机牌都领不到,差的情况是改签到明天,如果明天再不出来这个旅行计划基本就要重做了。后来 YY 在机场填,我帮忙祈祷。祈祷完后就出了!祷告力 max!
IAS被拒了,难过了一秒钟,继续旅游。
嘿嘿,买生鲜的时候感觉那小伙已经熟识我了。买 0.5 磅的肉他会随手一称 0.8 磅然后点去皮直接清掉 0.3 磅包好给我。每种肉都这样帮我清,白捡好多钱。
做饭吃饭太幸福了,炫了好多生鱼片,简单做一个番茄炒蛋,再开一瓶冰啤酒,炫的时候就超级幸福
刚刚看累了躺在床上,不知道今天外面的乌鸦怎么如此多,天色昏暗起雾的时候乱鸦回旋,而电影里也是蒙蒙的雨水。我和主角一样昏昏欲睡。
偶尔翻动了手机一会,再放下,房间里电脑屏幕和手机屏幕亮着。但屋内比屋外还要暗一些。大窗子也像一面屏幕。我不知道手机上的屏幕能给我什么,它归根结底只是一个小巧的玩具而已。我翻弄它,是因为我忘记了在这种时候应该做什么,在这映在人类共同记忆里的昏暗午后。
窗外又下起了雪,极厚的云层遮蔽天空,只留下原方地平线上的一点午后阳光,雪落下来,被风卷起,在空中画圈、又被粒粒吹散。
Jan 2024
搞了一本讲牌效率的书,有新乐子了,这样数学做不下去了就做几道麻将何切题。做题总是快乐的。纯正的中国血统。
并不觉得自己自洽,也并不觉得自洽值得追求。虽然感觉痛苦,但并不因此而感到痛苦。
这几天晚上在看两个律师发的一些直播连线。听到了许多非常震惊的案件,以及当事人非常令人震惊的态度。一个人在自己的世界生活久了以后非常容易说出这些在其它人看来非常过分但是在自己看来却天经地义的话。可能许多人在人生发展的某个阶段就掉入了这样的陷阱,往后的生活就只能在这样的情景中不明不白地死去了。有的时候这种情景是个人的,有的时候是社会的。
偶尔喝高的时候看《不安之书》就会觉得快乐。平常时期我不太愿意看这样自言自语,就像很讨厌看到自己的自言自语一样。但此刻当我意识到自己是在无间地狱中时,在这无间地狱里有人的声音留存,而且是以一种不被别人理解的抽象言语在讲话,我听到了这留声机里的声音,以自己的想象来解读,以此打发痛苦。久而久之,这声音便再也难以忘怀了。毕竟这是我在这地狱里听到的唯一的声音。
今天又收到了 J 的礼物!一份拼图。在拆开包装前还蛮期待的,或许有什么手信之类的,不过只是一份拼图,而我从来不玩拼图。不过无论收到什么,也是一件值得记住的事情,因为至少有人记得我。之前收到 PP 投喂的食物也是这样,虽说不是我喜欢吃的,但也是应当记住的。
奶酪还是得配红酒啊!!
今天躺到床上的时候突然在想,如果回到高三毕业的暑假,人生重新来过,会怎么样。躺着想了一个钟头,彻底清醒了,起来喂一颗褪黑素。
我想起的并非那些很关键的时间与地点,而是一些非常无关的、细小的、散漫的记忆,这些记忆以前从来没有想起来过,好像是这次才想起来的。这样的记忆记起的多了以后,会有种不知道为何大学如此漫长的感觉,似乎比我在这生活的五年还要漫长。在回忆的时候,除了往事重现的伤感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时间不可思议,命运不可思量。
不知为什么想起刚到学校时和几个刚认识的同学走了很远的路去一家店吃了面和猪蹄,在这记忆里还能闻到当时身上的新鲜感,闻到憧憬、希冀、以及到新世界的悸动,闻到夜晚空气的味道,以及虫鸣的声音。想起热闹的操场,操场上的人大声而无意义的交谈,我在宿舍门前,望着月亮——那大概是在国庆节的时候吧——又补了一遍京吹,望着玻璃门,想起故事里的一些场景,觉得自己应当。月亮一直如是,想到这几天来看到的月亮,月亮大概是这个流转的世界里唯一的标定物吧。现在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村上 1Q84 里会用月亮来代表两个世界的不同,因为看到月亮就能知道现在的世界是不是真的,好像意识能通过月亮传达。
刚刚看到一个漫画,上面对主角写着:职业:孤儿。这什么玩意,笑死。
减少上网的频率,感觉就是在落雪的心中让雪积攒起来。这样才更能体会到寂寞,不是吗。
看到一段关于网文的说法:
他/她可以从小白进化到老白,从看不上一类网文转向另一类,开始有自己的审美判断,最后体验到传说中的文荒,因为随机阅读到的99.5%的网文已经觉得很烂,没法看了。但下一步也是会继续成为试读的神农,在茫茫网文中继续大量阅读以寻找自己的稀少的仙草。顺便还识别出毒草嘲笑一番——但没有改变的是,会一直在这件收益不大的习惯上花费大量时间。最糟糕的就是有些网文确实还是可以一看的。但人可能为这千分之一的能看的作品,顺便读上几十倍的无聊作品。习惯或者成瘾行为最可怕之处在于,可能乐趣已经消减了,但行为还不能停止。
做麻将题都做出题感了,就是虽然未必很理解但还是能选出正确的解法……
又一封拒信,麻了,感觉欧洲学校都把我拒了一圈了。虽然本来也没有对给我发拒信的几个学校抱有太大希望,但心情还是有点糟糕。
……
虽然说是说不太在乎了,但是一个白天隐隐想起来的时候心情还是会变得糟糕。
拯救大龄二次元这个网站太神奇了,一股城乡结合赛博朋克的即视感。二次元与征婚这两个东西我就觉得不太协调。
今天下午状态不是很好,发现自己之前想的解法太 naive 了,不会 work,再加上又收到 Berkeley 的拒信,心里就很不舒服,待在家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想那个问题,但一直不是太能集中注意力,因为不太清楚该往哪个方向做这个问题。
昨天晚上连看了十四集的猫猫,剧情虽然算不上很好看(男主油得都有点年代感了),但猫猫足够可爱,于是就看上了头(她真有点像穿越剧的女主)。到凌晨睡下的时候,蛮脑子里还是类似的剧情,半梦半醒之间,虽然知道自己处于现实,但大脑依旧活跃在彼处,似乎此刻的自己只是一具承载叙事的身体而已,那么我这一天一天的要死要活的工作,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一天天地痛苦、焦虑、难受,我究竟都在做些什么啊。
最近因为在等 offer 和拒信,有些浮躁,下午在系里和人讨论完数学后,就开始讨论申请结果的事,于是毕业生聚集了起来,聊了两三个小时。感觉大家在这个时候都非常焦虑,有非常多后悔没做到的事。事已至此,只能祈祷了。
和家里人打完电话,突然觉得有些寂寞。白天起来后看了三个小时猫猫的漫画,缓解了一下猫瘾,但是返回工作时又觉得这部漫画并没有好看到值得我这样长时间地看,或许是我太寂寞了。
如果我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事情是否会有所不同。想到这里我心里生出一种不太明朗的希望。但似乎这样的故事是不应该属于我的。
今天洗碗的时候不小心摔碎了自己的威士忌杯,收拾玻璃渣收拾了有一会。我在想,站在遥远的未来来看的话,这是不是一系列破碎的开始呢。啊,再看房间里已经很狼狈了。昨晚从烘干机里拿出来的衣服还没叠,因为太累了,然后现在都皱巴巴的了。真是非常讨厌。
从早上起来到晚上睡前,一天要经历非常多的情绪阶段,在有些阶段做事时觉得毫无意义,再有些阶段却很平和。我还没有理解其中的规律。但是在那些感到虚无的阶段却让我有些被欺骗的感觉,因为虚无与否似乎就只在转念之间,它只在那一刻真实,而我的现实里没有什么恒定的东西,似乎只有行为以及行为造成的后果是真的。如果我在某时感到虚无,是不是把它写下来会比较好,这样也不至于让它平白无故地消失。
我的生命严重滞后,只能看着它在潮湿地带不断生出带着血腥味的铁锈。
从工作或者漫画中抽出注意力时会感觉到格外的空虚,从另一个世界撤回来时总归会失落的,甚至出于惰性而不愿意再远游,于是另一个倾注过注意力的世界便成了空洞,什么都记不得,也不知道一来一去究竟是在做什么。
啊,想起来了,或许做数学也像是什么都没做。两边的世界都与我无关,而最能安置人的现实世界反而是离我最远的。
刚刚看了一段拍竹林的片子,拍的有些塔神的味道,梦境再临的世界、生命被抽走后的世界。要是这个世界没有人该多好啊。
University of Arizona 的拒信是通过 mathjobs 群发的,说自己没钱了今年招不了人,笑死。不给我 offer 的学校,倒闭了也没关系(阴暗
晚上回来后就一直在听美雪的『夜会2』,90年的演唱会。想起来之前写论文最忙的时候,每晚工作完后就是听 Lingo 听到很晚。或许总得听点什么才能让心情不那么难过,总得用音符或者文字把内心填满才行。因为我是如此寂寞。
搬家:搞不懂自己买这个东西是为了什么,买来一次也没用过,以后也想不到使用的场景。。。。我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来卖力气的搬家工人,一个黑人、一个只会说西语的大概是墨西哥人,两个人也没什么工具,就硬搬,看着非常可怜。他要价的时候我们也没还价,直接按要价给了。虽然他们应当带些工具,搬的很吃力是他们的问题,但是看到他们的时候还是会非常不好意思。
最后他们搬完还留下一些尾巴没处理掉,而且在公寓外面还留下了不少残骸,我还得去帮忙处理,觉得有些累。家具要清空,大件的东西、特别是电子相关的东西要专门单独放。这些物质实体同时也占据着精神实体,一切都如同身体器官一样皆是负担。
我们扔了不下六七十袋大垃圾,心情从一开始的极度疲劳、到后来的厌恶、麻木、再到不知多少小时后把几乎所有生活物品全部抛弃的轻快。东西买来就注定是要被抛弃的。来美国这么久,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来,回去的时候也什么都没有带去。旧的人来、新的人去,这样也挺好。只是每次买实体物件的时候得稍微掂量掂量。
每次中间实在干不动而要休息时,就在翻自己清理出来的书,其中有本京紫的官方设定集,于是终于有机会细细地看,这些做设定的画师真的好厉害啊,无数的在动画中被一眼掠过的细节,都有着非常充分地阐释。作品是一帧帧画出来的啊。我房间里繁复而无用的物件,比之动画里繁复而无用的物件,显得是多么笨拙与丑陋。实体总是笨拙与丑陋的,它会被破坏、被损坏、会被岁月侵蚀而变形,但设定集里的却不回。
更加清楚自己想做的是什么类型的工作。而我的生活环境只是为之服务的创作工具而已。物件来的来、去的去,这本就是常理,就让会腐朽的一切为不会腐朽的一切献祭好了。
母上打电话来总是提到我的感情生活,这让我觉得非常不舒服。就拖延吧。等找到工作后一定得说了。目前就拖延吧,毕竟我一次只能做一件事情,我非常无力。
在清扫的间隙坐下来休息时,总想找什么人说说话,但是其实又不想说话,想交新朋友,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一个人坐在大包小包中间,觉得自己像一块石头。
昨晚和 ZL 聊了会天,主要是想在面基之前先熟悉一下,就找了个话题随便聊聊。一开始觉得问答式的很难聊起来,但是后来聊到她感兴趣的话题时她也愿意多讲了。对于精神动物来说最好的引起别人表达欲的方法就是精神暴露吧。首先是要对别人感兴趣的话题,然后是也要以自己的精神暴露作为引子,两者或许缺一不可。
昨晚搞搬家已经搞的非常累了,但是聊起天来白天的疲劳似乎也远去了。感觉与注意是一体的,所以感到累的时候做另一件事或许真的可以换个心情。
有两个学生是用电脑打的作业,但是是用 LaTeX,那个矩阵是用表格画的,我有点震惊。土法炼钢是吧。
周末凌晨回了学生的邮件,希望没把他们吓到。
刚看了关于安宁疗护的一支视频,感动之余,我想到的确是生命如此展现出来则真得很短暂,世界上的无数生命就像是印好的大同小异的无数张名片,只是将几个大家都要经历的阶段拼在一起、只是寥寥几笔写下了一些大家都会感同身受的情绪和信念。读这些名片就像是在读人类集体的葬礼,痛苦与喜悦也是如此高度凝练,文明的内在是如此相似又矛盾。想到这我还挺难受的,难受于叙事与传播本身的局限,它在许多时候只是被用于印刷名片。我们漫长的流水一般的生活,人们能讲出的也就只有水势变化的那几个阶段。那我们的生活本身呢。
搬进新住处第一天,晚上和室友聊了很久。她作为交换生过来,聊了几句,感觉她非常单纯,从小到大都在家乡念书,刚来美国对新世界充满了好奇,而且精神世界似乎也单纯地像未经过耕耘。我不知道是该嫉妒还是该怎么样。我意识到像我这样不断痛苦地耕耘自己精神世界的人其实并不多。我对多数人的感觉就像电线对橡胶的感觉,完全绝缘。她比大多数人好的地方在于她的好奇心,我刚到北京念大学时也是这样。或许有的人只是稍微晚了几步。世界上确实是会有这么幸运的人的呀。
……
聊完后我也在想和新认识的人聊天,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因为许多人都未曾细心地耕耘过自己的精神世界,他者只是他者,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他者,每一位他者都有自己的生活逻辑、都是他们各自的文化背景的体现。所以关键或许还是在于倾听、而非表达,我已经表达地够多了,多到我自己都厌倦了,我只希望我说的话能被当作一些引子。
久违地坐在办公桌前思考数学。似乎已经隔了五天。我很感动,甚至心中闪现出一阵急促的喜悦,白天的世界、理性的世界、创造的世界是如此光明,自身遭遇的种种因为搬家导致的不愉快似乎都在夜晚终结了。时间是如此珍贵。如果有一件事我希望未来的自己可以做到,那就是经常回看自己的总结与催促。每天我都会忘记昨天的痛苦,不长记性。这大概是我要学习的最大的课题了。我的思维从来没有作用在我的习惯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