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Tragedy of Great Power Politics | 大国政治的悲剧
之前那本 Communication as culture (by James W. Carey) 借到了,本来打算开始看,但是中午看视频看到黄鸭兄更新了,他推荐了一本书《大国政治的悲剧》,The Tragedy of Great Power Politics,作者是芝加哥大学政治系一位国际关系方面的教授 John Mearsheimer。我概括一下黄鸭兄的总结(总结的总结):这本书写于01年,在冷战结束后不久全世界都洋溢着乐观的和平主义,但作者在这时提出一种从有点从纯粹理性的角度展开的国际关系图景,在他看来,大国的国际政治里有五条基本假定:
- 国际体系处于无政府状态,
- 大国具备用于进攻的军事力量
- 国家永远无法把握其它国家的意图
- 生存是大国的首要目标
- 大国是理性的行为体
在这五条基本假定下,国与国之间的冲突是「结构性」的。大国的行为有三种模式:畏惧、自助、权力最大化。畏惧是指大国之间不能够相互信任,难以建立深层的合作关系;自助是指当侵略发生时是没有国家能制止侵略者的,大国只能依赖自己,而且会认为自己是易受攻击的一方;权力最大化是指,在这种体系内,国家会发现只能成为区域内的霸权才能获得安全。但是矛盾点在于:一国谋求霸权肯定会对另一国产生威胁,这会进一步加剧不信任感。
我对历史的看法和黄鸭兄,还有这位作者可能是一样的,是个完完全全的现实主义者,对人性的善不抱一点希望,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完全不在一个概念,一个人可以很无私,但是一个国家不可能无私,一个国家要做的首先是对组成它的全体国民负责,它是国民意志的共同体,所以必须扮演一个完全理性的行为体。我在这之前其实从来没有读过任何国际关系方面的书,也比较少看分析,我的观念只是我凭借我所读的历史文本所总结出来的。现在我发现我的观点好像也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便从图书馆借了这本,想看看作者是如何诠释和证明这种国际关系的。
我一直觉得这种现实的零和博弈很恶心。正如其它领域的许多模型一样,模型一般意味着简化,简化就意味着丢失了很多信息。所有模型可能都是错的,只是看那个相对来说正确一点。我希望这本书可以成为我读国关的起点吧。如果我以后对此还保持好奇心或者紧迫感的话。
其实黄鸭兄在视频里讲了另外的一件事,就是艺术和文学,在现实的冲突面前,到底应该处于什么位置。我们读过的那些书,在世界真正发生动荡之时,是不是都显得过时而无用?读书有什么用?或许每当读书人发现时代的潮流正在汹涌地加速而自己丝毫不能改变时都会抛出这种疑问。他还谈到了一本书,茨威格的《昨日的世界》。茨威格是一个历经一二战的作家,但在他的青年时代,世界还没走上一战的疯狂道路,在那时似乎一切都是井然有序,人们的生活都是慢条斯理。他在这本回忆录里谈到了许多当时的艺术、以及现实里正在发生一些或许令人感到不安的事。十九世纪有很多标志性的符号,拿破仑、马克思、达尔文、贝多芬等等。如果只看到茨威格看到的那一面,似乎艺术正在蓬勃发展,世界人民的生活正欣欣向荣,但是既然有如此多血与火的争端仍旧在发生,就说明当时的历史还存在着另一或许不广为人知的一面,那里充斥着暴力与压迫。我不相信有什么事情是莫名其妙就发生的,我一直认为二战完全是一战的延续,而一战是当时新旧帝国主义的殖民地争端的统一爆发,萨拉热窝那一枪只是为那帝国主义无序扩张的旧时代送葬的一声钟响。可是知道了这一切又能如何呢?历史一直在上演已经上演过的戏码,我甚至都在怀疑文明发展了这么多年,到底有没有变得稍微聪明那么一点点。或许学习和了解更多东西并不会让人好过一点,但我还是想多了解一点。
另外也很喜欢黄鸭兄最后的一段话:
生活就应该是这么简单,只是我自己活得太抽象了,太在意想法和理念。但其实理念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理念可以让人用框架去套住自我,是会让人丧失人性的。生活不应该让抽象的理念占据太多的位置,其实就是吃一口冰淇淋,关心具体的人,让自己活在每一个瞬间里,哪怕当下是历史的余晖。
希望大家都能找到自己生活里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