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美西大环线纪行(上)
Day 4 Moab - UT24 - Canyonland National Park - Capitol Reef National Park - Torrey
这天本来计划是在 Canyonland National Park 上看日出，但是很离谱的是沙漠地区竟然下雨了，云雾缭绕，什么都看不见。不死心地还是开到了山上，因为我听别人说这个 Park 里 Island in the Sky 这个景点眺望出去非常壮观。不过到了这个景点看到的还是雨。不过往下眺望时底下的云雾散了一些，看起来倒好像是远处的山体卷着云雾。谷底有两条行车的路，在雨水冲刷下显得泥泞，肯定是不能走车了。雨水环绕着我，一切声音都消失了，我时不时往下看，想象谷底里发生的事，想象自己行走在谷底里，想象谷底的自己仰头望着我。旷野中除了雨水以外没有一点声音，想象到雨水的声音也收住。
之后便离开 Canyonland National Park，走 UT-24 景观路开两个钟头去 Capitol Reef National Park。这条景观路是在一个大平原上，路非常、非常直，印象里好像开了一个多钟头都没转过弯，也没什么高低起伏。而左右两遍的远处是山脉。虽然这段路上雨已经停了，但云仍旧非常厚，而且压的非常低，好像伸手就能够到。右手边的非常漫长的山脉被非常漫长的云削去顶部。我原来是这么想的，但又想到这边看到的山脉都非常的平整，就好像被刀完整地抹平了（平整地甚至我一开始还怀疑是人工移平的），说不定那山就这么高呢，云只是像奶油堆在它的上面而已。开了有一个钟头，出了云区，终于能见到太阳，也能见到右边山脉的全貌，它确实就是平的，细节也在阳光下纤豪毕至。不过我还是觉得在云层下它显得更加有趣，就像巨龙只露出它在云层下的部分身形。
路过一个叫 Goblin State Park 的牌子，当时看到这名字我还好奇了一会，难不成里面都是哥布林吗x，当时还犹豫着，没能作决定就开过去了。开车就是这点不太好，让我这种纠结的人总是失去很多机会。现在想想我应该停下来去一下的，很后悔。当时因为听了什么网上的建议去太阳神庙 the temple of the sun，于是就略过了这个 State Park，结果到 the temple of the sun 发现要开十几 miles 的 off-road，意思就是没有铺水泥沥青之类的土路。因为刚下过雨，这段路泥泞不堪，卷的整个车底、车身都是泥。而且路上像是被坦克还是什么带履带的东西压过，开起来跟开在减速带上一样。路上还有个暗坑，车一下沉下去我还以为前轴给开断了。总之我只开了 3 miles，就不敢再开了。因为车是租来的，租车公司一般都在合同里很明确地写到不允许开 off-road。我后来了解到，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开了，后果自负。但当时我慌得不行，生怕自己把车脏成这个样子租车公司看到了要罚我，于是就折返了。刚开进去的时候有种做坏事的心情，也有点冒险的喜悦，但是开着开着我就开始冒冷汗了。果然，冒险这种题材，还是适合放在想象里，我自己做还是不太行。我想象着我小说里的主人公遇到类似的路便直接开了进去，想象着她看到的风景。虽然我自己没法开进去，但是她开进去了就行，那我此行的目的也算达到了。我的一切行为与努力都不是为了事件的圆满，而只是为了把想象力撞开一个缺口，让新世界的风涌入进来。抛开这个冒险与想象这个话题不谈，这开的 3 miles 的景色不好不坏，不值得我冒这个险。我意识到一个事情，国内的人老是喜欢推什么小众小众，那是因为国内大众的景点人太多了而且名不副实。但美国国家公园是时日已久的非常成熟的体系，人去的多的地方就一定是综合意义上更好的地方（后来几天的旅行也证明了这点），没有例外。我为什么在现实里要走这种没什么人去的「小众景点」自讨苦吃呢？晚上的时候我查到这条路由国家公园不定期维护，公园主页上写了：impossible when wet。果然最可靠的信息还是国家公园的主页。
刚刚讲了车开过了一个暗坑，这件事情一度让我觉得车的底盘有一些损害。就一直担心着要陪钱。虽然以我的经验来说，我所担心的事情百分之百不会发生，但是我还是会担心。而且我知道这是老毛病了，但还是戒不掉。从那条土路出来开到 Capitol Reef National Park 的半个小时里的景象我都不太记得了。只隐约记得即将开到 Capitol Reef National Park 的那十几分钟景色非常多变，山形也很可爱。这件事影响了我一个下午的心情。往后几天从景点回来到停车场看到自己脏兮兮的车也会时不时地想起这件事，直到最后一天去死亡谷时也会鬼使神差地跪下来看看底盘有没有损坏，当时看到了有损坏，但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我的行为导致的。我觉得自己多少沾点神经。这里还有段插曲，等到最后一天的游记里再讲好了。
下午到了 Capitol Reef National Park，明明是周末，游客中心竟然还开着，跟 Ranger 要了份地图，请她帮忙圈出了一个下午能去的景点。主要是那段 7.9 mile (12.7 km) 的行车景观道，这条景观道蛮精致的，覆盖了不同形成的山，具体可以看官网的介绍，能学到许多地理知识，这里就不赘述了。进景观道需要自助买票，开进去就能看到，但是买不买全凭自觉。反正我停下来买了，在信封里留了 $20 的现金。也可以在里面留信用卡的信息。后面过去的三辆车只有一辆也停下来买。其它的不知道是买过了还是没看见还是嫌麻烦。话说回来，这个国家公园还是相当大的，这里只是逛了最精华的最推荐的部分，基本处于南边。刚刚讲的 the temple of the sun 在北边称作 The Cathedral Valley 的大环线里。如果时间多的话有更多的选择。这里有很多 backcountry 的 hiking，提供给那些徒步发烧友，就是背着背包一爬好几天在山里过夜的。闲话休提，先讲回我去的地方。
在这条景观道上，有两处 off-road 可以开进去的地方。一处是最底部的 Capitol Gorge，一处是中间的 Grand Wash，开一小段距离进去以后都有一段 trail。Capitol Gorge 进去那段特别好玩，是在谷底走的，两侧是很高的圆圆的石壁。在一面很光滑的地方还有很多人的刻字，大概都是 xxx 爱 xxx，xxx 到此一游之类的，老美也爱写这些啊。因为写的人太多，那旁边都架了个摄像头，而且立了个标识，写字的话会重罚甚至还要判监禁，吓人。但我更好奇的是，那个两三个人的高度上面的字，是怎么写上去的？爬是不可能爬上去的，根本没有落脚点。好诡异。难道是这里的地形在上升？但是这个国家公园总共也就一百来年的历史，总不至于地貌变化这么快吧？可能是站在同伴的肩膀上写上去的。这段 trail 大概是因为在谷底，风特别大，顺风走什么都感觉不到，但逆风走感觉就是顶着头牛在走。石壁底部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坑，坑里还有些石块。石头一开始我觉得可能是人为放进去的，但看了太多后，感觉应该是被风吹进去的。或许是风先卷起石头砸出了一个小坑，然后风再日以继夜的以百万年为尺度不段刷开这个坑，最后形成了这些光滑的洞。这条路走到底有一条上山的路，上山的路连个路牌都没有，就是放几块石头叠在一起就象征是一条路了。我是爬到后来才意识到原来这个不起眼的玩意就是路标。爬到路标消失之后，其实还是可以再往上爬的，因为山胖胖的，并不十分陡峭，于是我看到能走的地方就手脚并用地往上爬了，特别开心。记得玩『塞尔达传说』的时候，最开心的时候也是「这路能走，这山能爬」。现在终于可以实践了，「可以凭自己的双手双脚去到我想去的地方、无论是否被禁止」的感觉真得好爽，而且附近也没有任何人，有给我一种奇怪的自由而背德的感觉x。往上爬了一段，并没有爬到山顶，因为那一段是落石，我怕踩上去会有危险。总之出了不少汗，把早上提心吊胆的事短暂地忘掉了，从山上看谷底的景色也非常好。在路上的时候我在想，我自己也能很容易地搭这样一些标示物，说不定可以在错误的路上也搭上误导别人（不是，别这么做），最重要的是，可以把这个标记物一路搭到山顶，这样大家就知道哪条路可以走到山顶了。
另一处 Grand Wash 走进去的路也好看的，两侧的山没有那么圆，更像是传统意义的峭壁。走得往里了一点，到了很窄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到，如果在这里出现一只熊或者老虎或者什么东西，那我就死定了，这么狭长的谷底根本跑都跑不掉。但是这里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大型食肉动物，啧。考虑到要看日落，并没有走通全程，到一半左右的地方就折反了。虽然好看，但如果时间不够的话只走 Capitol Gorge 那个就好了，那个是真得能往山上爬。这个太陡峭了，上不去的。
之后就是一路往北开到游客中心稍微往北一点的 Panorama Point，准备看日落。但是明明是大晴天，此时西方的山顶却飘着一层云，正好遮住太阳，没法看到日落，我都不知道应该从哪开始吐槽。这个地方风景很好，但是风巨大，站都站不稳，迎着西面的时候连呼吸都做不到。于是就瞥了几眼被那一条云遮住的太阳，于是便回车里，去了离这只有十来分钟车程的 Torrey 小镇。这地方真的绝了。总共就四个建筑，一家家庭旅馆、一个加油站以及加油站的便利店，一个在便利店旁边的赛百味，还有个在整个冬季都不营业的小博物馆。旅馆老板跟我讲现在是淡季，而且就快到圣诞节了，没什么人，要吃饭得开车十分钟到 Capitol Reef Resort 里的 The Pioneer Kitchen 吃饭，那家餐厅是除了这家赛百味外方圆十几公里唯一一家还在营业的餐厅。
晚上餐厅里人还是有十几桌的，我估计附近所有的旅客都赶到这里来吃饭了。不过好歹有能坐下来吃饭的地方。这两天早餐吃的都是旅馆提供的很便宜的早餐，中午基本在车上就出些水果面包和牛肉棒，只有晚上能好好吃饭，于是吃巨多补充能量。吃了牛排配汤和炸土豆，点了沙拉，还点了杯红酒，最后还要了餐后甜点，吃的有些上头了。高强度爬山后吃顿高热量的饮食再来杯红酒、然后再回去洗个澡，这才叫享受人生嘛！因为临近圣诞了，我给小费都是给 22% - 25%。感觉自己在某方面也渐渐美式了起来，明明自己没几个钱，却在这上面花钱。吃罢后折反 Panorama Point 看星空。因为是大晴天，所以有些期待。不过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段距离，但开起来还是有点吓人的，因为在这样荒无人烟的野外，没有任何路灯，除了车的引擎声外什么都没有，而且视野所及只有自己一辆车，一开始还好，但开出十几分钟后心里就有点发毛，觉得非常无助。特别是停车关闭引擎后真的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黑暗黏稠而无孔不入，伴随着荒野那野蛮而恐怖的气息，于是心跳都变得有些快。这怎么想都是恐怖片开头。啊，好想回到人类文明啊。在车里关掉灯后让眼睛适应了十分钟，之后顶着狂风走到车外。但月亮太！亮！了！我以前没有追过星空，竟然不知道星空只有在残月那几天才能看到，接近满月的这段时间是看不到星空的。月亮照亮大地，而且有一种轻盈的上升力，看的我都想变身了（不是）。不过虽然因为月亮的阻碍没能看到星空，但是这远山黑色的轮廓、以及有压迫力的月亮、以及狂风，都以及用刻在了脑海里，所以我可以随时让小说的主人公来到这样一个地方，下车，喝上几口酒，在月光或者星空的陪伴下。那时的月亮肯定会更加的有压迫力，甚至占据半个夜空也不是不行。
看完月亮回到酒店，发现就整个停车场就只有一辆车。有点寂寥。因为是在旅行，所以没有什么固定的事情能做，心情漂浮不定。如果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的话我还真得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种与世隔绝的寂寥。倒也不是说长住在这不行，长住的话晚上还是有事情干的，还有工作要做，还有东西要写。但是旅行毕竟是一种临时状态，日常被打破，而新的日常又未定型，于是便下意识地格外想要索取什么、抓住什么，结果发现这辽阔的原野上什么也没有。做事或许真的是我们摆脱这种漂浮状态的唯一方法。长期漂浮着心里肯定会失衡，但是只有这么几天的话，体验一下这种在人世间没有可去之处、在自然的伟力下也胆战心惊的感觉也不错。
Day4 路线图：
Canyonland 雨雾中的眺望：
山顶呢？
无限平整的山峰：
Capitol Reef 的怪石：
挤死我了！
这山能爬！
鸭舌：
洞洞里也很多石头：
峡谷中行走：
Capitol Reef 的地标：
Panorama Point 的狂风：
Day 5 Torrey - UT12 - Kodachrome Basin State Park - Bryce Canyon National Park - Tropic
今天白天起得晚了些，迎着朝霞从旅馆出门，开上了 UT12 景观大道。这条道路比昨天的 UT24 要好看不少。强烈建议走这条路（不过从 Capitol Reef National Park 到 Bryce Canyon 好像只有这条路，但是如果略过 Capitol Reef National Park，直接从 Arches National Park 到 Bryce Canyon 的话好像就不是走这条路而是走高速了，但哪怕绕路也建立来开一遍）。这条景观道跨越了许多地形区，可以参看官方的介绍。刚进入的一段是林海雪原，一路沿山上开，两边是大片大片落着雪的松树或者枯死的松树，暗绿色装点在白耀的雪中，时不时略过一些能从山上往下眺望的观景点，能看到雪并没有覆盖视野范围内的所有东西，而只有这座山以及其近处的地方，而远处还是裸露的岩体。这里还有座叫作 Dixie National Forest 的森林来着。当时觉得很神奇，因为我印象里这附近都是沙漠地带。穿过这片林海雪原后有很长的一段盘山路，不乏高处的眺望点，能看到 Utah 州丰富的地貌和山形，应接不暇。我觉得最夸张的是 The Hogback Area，工程学上的奇迹，直接从山脊处一条路就修过去了（而不是在山腰绕行），开到上面的一瞬间视野陡然开阔，山从身侧、从身后退去，瞭望四周，真得像开在天上一样，十分快活。之后是从 Grand Staircase-Escalante National Monument 的边缘穿过，再穿过几个 Red Canyon arches，最后就来到了 Bryce Canyon National Park。
在 UT-12 上离 Bryce Canyon National Park 很近的地方 Kodachrome Basin State Park，因为考虑到 Bryce Canyon 应该不需要玩很久，所以就先到这个 State Park 看了下。因为时间有限，就只走了它最推荐的 Angel’s Palace Trail，爬到高处除了能俯瞰这个 State Park，还能遥望 Bryce Canyon National Park 的景象。它的景观主要是一些 Red rocks，山看起来就像是红黏土。感觉一拳能砸一个坑（。路上有一片很矮小的 red rocks 挤成一团，感觉特别像一排地精的塑像（Goblin State Park 里估计有类似的景象）。其实这个 State Park 是目前以来我看到的最秃的地方，真的是寸草不生，这种土质可能没法生长植物，这片地形又丑又好看，丑萌丑萌的，走起来的体验有些奇妙。这个 trail 爬起来也有点神奇的，也是每隔一段距离插了些杆子指示你应该走这一片。但是返程的时候走着走着觉得这山感觉下不去，环顾一周没找到指示杆，囧。拿着望远镜找了一圈，看到标示物，走了过去，然后再慢慢下山。
今天是 24 号，平安夜，所以开的餐馆很有限。好在 Bryce Canyon National Park 入口处那家赛百味开到下午三点，赶紧补了一顿。游客非常多，我估计所有来 Bryce Canyon National Park 的人都来这吃午饭了x。吃完后先去了收费站外的（也算是这个国家公园的一部分）的 Mossy cave，爬一小段路就能看到那个 cave，冬天里面结了不少冰柱。不过如果时间不多的话不建议来，没什么好看的。可能夏天有小瀑布看，但冬天只能看到脏脏的冰柱，而且回去路上我还滑了一跤。雪被踩成暗冰后就特别滑，一定要小心。之后就是直奔游客中心，询问了一下当天的天气以及让他们推荐一些路线。因为我们大概有四五个钟头，所以能去的是 Southern Scenic Drive，一路开到最南边的 Rainbow Point，然后再开回来。另外就是一个 trail，从 Sunrise point 出发，走 Queen’s Garden Trail - Navajo Loop Trail，回到 Sunset point，然后再沿着 The Rim Trail 走回到 Sunrise point ，这段路大概 3 miles (4.8 km)，两个小时左右能走完。一定要走这个 trail，简直仙境！因为下过雪，路面很多冰，非常滑，必须要买冰爪套鞋上（不过我路上也看到一些神仙甚至穿着帆布鞋就下来了，不过是滑下来的）。建议在公园外买。因为我是到了公园才知道，所以只能在游客中心买，非常贵，要大概 $50 左右。不过能去一躺这个 trail 也值了。
话说大家来国家公园玩，游客中心能去的话一定要去一下，在网上查攻略、看官网，都远不如来游客中心稍微问一下，这些 rangers 知道公园情况的第一手信息，以及能根据当天的天气、你想玩的地方给你推荐一条最合适的路线。本来在官网上看 Southern Scenic Drive 因为天气原因是关闭的，但是今天去问她们说是开放的，而且是昨天刚开的，我们运气很好！
开车开到 Sunrise point，我瞬间就理解了，为什么这么多人会跳过 Capitol Reef National Park，而且为什么 Bryce Canyon National Park 游客中心停车场的车会多一整个数量级（当然也有这里离 Las Vegas 只有三四个钟头车程的原因）。虽然昨天觉得 Capitol Reef National Park 很有趣，但是今天一到这个 Sunrise point 的观景点，就感受到两者之间有着某种无法跨越的鸿沟。这里的特色地理景观被称作 hoodoos，根据维基百科的说法其有宗教背景，而原住民认为这些高耸的石头是被惩罚的人变的。我们到的当天正好晴空万里，而且昨天下过雪，雪披在被阳光照成橘红色的 Hoodoos 上，从高处眺望，是纵横的峡谷、峡谷上堆积的雪、雪中的松以及连绵成片的 Hoodoos，无尽远处的风携着日光的辉煌拂过整个原野，我简直要为这丰富和广阔的颜色落下泪来。走下 Queen’s Garden Trail - Navajo Loop Trail，能从高处走到谷底，近距离地观察这些形态各异的 hoodoos，而且最底下一段疏疏地长着松树，路上只有踩在雪地上发出的蓬松的声音，抬头能看到蓝得透亮的天空，以及被强光照射的温暖的橘红色岩壁，颜色对比何其简单而又鲜明，但又何其动人，这是语言与照片都无法描述的不参杂一点点杂质的辽阔色彩，看得久了似乎自己的灵魂也消融在这样的简单对比之中，似乎我们的灵魂本身就是这样单纯而辽阔。我们创造了如此复杂而多变的颜色，但全部这些都只能躲到阴影中去，因为我们无法创造空间与时间，而这里的颜色是以空间为支点而横跨时间的。
走完 trail 后前往 Southern Scenic Drive，计划开完这条 drive 后回到 Inspiration point 看日落。这条路是从不同的角度欣赏 Sunrise point 看到的景象，以及在最高处 Raionbow point 和 Yovimpa Points 欣赏山的另一面的景象。这里每个点都值得停下来简单看一下，很方便。不过最推荐的是 Raionbow Points, Yovimpa Points, 和 Inspiration Points。山上风很大，而且温度也比较低，得戴上冬日的全套装备，帽子、手套、围巾之类的。因为风大，所以有些睁不开眼睛，但还是努力地瞪大双眼想记下眼前的一切，感觉自己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化身为摄像机。
到 Inspiration Points 看日落，但是日落并非在正西方，于是落到了松树林中，看不真切。估计在 Sunset point 看日落也是一样的。这两个地方估计都是为夏天的日落点而设的。但就算如此，也建议来 Inspiration Points 看一眼，因为当太阳沉下时，在它正对的方向会泛出温软的紫粉色的光，就好像是夕阳沉下的余波在无穷远处荡起的涟漪，紫光围绕着整个天际，慢慢上升，渐变成粉色、橘色、黄色、淡淡的青色，进而与天空纯粹的蓝色渐而融为一体，再往上是趋于夜晚的深蓝，而这样的天幕笼罩在原野上，雪原中的 Hoodoos 也安静了几分，流转着几分古老魔法的梦境气息。我实在是一步三回头，不想离开。
晚上在 Bryce Canyon National Park 入口处、赛百味旁边还有一家能坐下来吃的餐馆营业，叫 Cowboy Ranch House Bar & Restaurant，在那里吃了平安夜的自助。人非常多。因为方圆十几公里估计也只有这家餐馆营业了。 就着红酒炫了一大盘肉类、蛋白质和碳水，然后又炫了一大盘沙拉，最后炫了一个冰淇淋。这两个晚上吃得都非常满足，虽然味道勉勉强强，但是因为白天看到了震慑心魂的景色，心灵有些疲倦，而身体也因为奔波而劳累，此时就需要简单直接的晚饭，再加上一杯酒，让一切想法和情绪都沉到胃里，留着空空的脑袋望着空空的夜空。晚上入住的地方叫 Tropic，也是非常小的镇子，离 Bryce Canyon National Park 十几分钟的车程。
Day5 路线图：
Utah 的多变山形：
Kodachrome Basin 的红岩与沉积岩：
一排塑像与恐龙蛋：
秃：
Bryce Canyon 的颜色：
谷底的寂静：
Hoodoos：
雪中 Hoodoos：
夕阳中的 Hoodoos：
接下篇：美西大环线纪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