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关了《极乐 disco》,我是一只会跳 disco 的竹节虫,我是落日的余晖。
补完了山田导演的《平家物语》,真得挺感慨的,有所欲者皆不得好死,唯有修佛祈愿。看惯了中国人演绎的历史剧再看日本人演绎的历史剧感觉风格差好多。打算补几部讲源平合战的大河剧。
看到止庵之前发的一生如果只能读三本书。我的话会选这三本:曹雪芹的《红楼梦》,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兄弟》,还有村上春树的《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一打开朋友圈看到全都在圣诞假期世界各地玩,我嫉妒到满地打滚。这几天在家什么也没做,还不如出去玩。好想出去玩,但是已经把能玩的时间浪费掉了。啊!!我真是天字第一号笨蛋。我嫉妒死了!啊!!
「研究小说的最好办法就是阅读伟大的小说并且立志写出同样的作品。」
「We see the future as if it were the memory of a house from our childhood. … Perhaps, Grete thought, she is lying peacefully on the sand, lost on an empty beach, like a rebellious replica of a future Eve.」
「Just when the gods had ceased to be, and the Christ had not yet come, there was a unique moment in history, between Cicero and Marcus Aurelius, when man stood alone」 by Flaubert
从西塞罗到马尔库斯·奥理略这段时间,曾出现过一个独特的时刻:彼时,众神已灭,基督未显,唯人独存。
「life was a horrible erosion destined to kill everyone off one by one」
威士忌搓手还是要比干邑搓手更香一点。
我觉得谦逊是学者的美德。恃才放旷虽然有点惹人厌但也没什么关系,好的作品照样会被广泛阅读,但是没有才却放旷就显得有点奇怪了。
我平庸到连写讽刺小说的人都不忍心下笔。
我蛮喜欢逛家居店的,很解压,看着琳琅满目的充满设计的物什时我会想象自己会在什么样的场景里使用它们,想象温暖美好的生活时,幸福感便充盈身心。虽然我买不起,但是我想得起。虽然我注定过不上、而且会厌倦这种生活,但我还是喜欢在想象中实践它们。一切都是想象的素材,我是小说的一部分。
我逛书店时会有种矛盾心理,一方面会感到安心、因为去过无数次、再熟悉不过了,但另一方面看着太多的书一墙墙地陈列着,我一想到我深爱的作品、我与之对话、一起成长的作品,在其中只是很不起眼地摆在某个角落。伟大如陀翁也只有十几厘米的展示空间。许多作家喧闹嘈杂地挤在一起,我很畏惧,也很难过。
这几天每天都在这样一种感觉中,像是午睡睡醒时、看着昏暗的光照进来、尘埃漂浮在小屋里、而自己似乎被全世遗忘与抛弃。自己做的一切也不知道有什么做的必要。连接我和这个世界的纽带很薄弱。
Stoner 看得挺压抑的,像一个死人的生活,死人和死人谈恋爱。
快新年了,大家在辞旧迎新,总结过去的一年,展望新的一年,而我躺在床上回顾我一事无成的失败的一生,以及思考如何面对注定越来越差的未来。
收到曾经很熟悉但现在已经形同陌路的人的新年祝福还是挺尴尬的,因为上一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去年新年,同样的新年祝福,我同样的回复「谢谢,新年快乐!」,如果未来有考古学家发掘了这次数据可能会得出这两个是机器人账号的结论。
喝完酒躺在床上,过往像跑马灯一样闪过,我仔细检阅,思考自己究竟是从哪一步开始走错了。
进入生活后会有与人群同在的舒适的保护圈,你不会再关注那些不切实际的愿望,而只关心切实的幸福与诗性,放下那点虚荣心后世界才会显现出其真正的面貌,他者,和你一样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谦卑而自足。而你从来都没有进入生活,你就像一团雾,没有形体,妄图笼罩一切,但是却只会在风中消散。
与此同时我似乎掌握到了一种欺骗自己的最强大的方法——叙事。叙事不仅能转移注意、更能颠倒黑白,它既然可以彻底解构我的意义、加深我的困境,那也能解构我的恐惧、愤怒与焦虑。我意识到自己剩下的时间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少,我的未来并非完全黯淡无光,转换这一切只需要转换叙事角度、叙事主体。
「据黄庭坚《陈留市隐》记载的故事,一位快乐的工匠身无长物,唯有一七岁小女,他每天做工挣到钱就和女儿大吃大喝一顿,然后把女儿扛在肩上,吹着笛子高高兴兴回家。」
多虑、焦虑、抑郁折磨的只有自己、可能还有家人。人真得很喜欢折磨自己,见不得自己一点好。
教不会就骂学生笨,我觉得这是教师失格。在换着方法讲了三遍这道题该怎么做后学生仍旧问出一样的问题时我这样提醒自己。
觉得自己菜的时候就看一眼别的博士的毕业论文,看完就觉得他们写这种东西都能毕业那我应该也可以(
每天醒来的那一刻,都像是拖着沉重而混沌的意识穿行过从小到大的无数或现实或梦里的场景在今天醒来,身后还弥留着已死掉的诱人的过去。讨厌醒来,「今天」是多么突兀。
中学生,副教授。博不精,专不透。
名虽扬,实不够。高不成,低不就。
瘫趋左,派曾右。面微圆,皮欠厚。
妻已亡,并无后。丧犹新,病照旧。
六十六,非不寿。八宝山,渐相凑。
计平生,谥曰陋。身与名,一齐臭。——启功《自撰墓志铭》
刚刚花了两个钟头听完了京紫的音乐集 Violet Evergarden: Automemories。以前看番的时候有太多地方吸引了注意,以至于没发现它原来这么好听。这次只闭着眼睛听音乐,像是在听一首叙事长诗,许多曲都能让我感受到薇妹当时的情绪和想法,听完整砖就像以薇妹的视角又经历了一遍故事。好难过,又陷进去了。
「世界多么阴森可怖,没有人能在其中得到庇护,没有任何一个人。」
我的电脑又绿屏了。上个月也突然绿屏了一次。这个电脑用了快五年。它大概快坏了。我该买台新电脑。我也快坏了,矛盾丛生,缝缝补补不知道还能用几年,经常宕机。我没法以旧换新。做一台电脑还是更幸运点,至少扔的时候没有道德上的负罪感。
每次通完话都感觉人生被往前推了一小步,有时挺讨厌的。可能因为今天吃了药,中午休息时眼前往事纷飞,直到晚上改卷时我仍在想:每天我把时间安排得满当是为了什么。做完这件做那件,然后抽空回个邮件、写段证明、收拾家务,每天、每天、从来不变。直到有人推了我一把,我就像积木散了一地。
二月份了,看着一月初制定的日常计划,一头冷汗。计划对我来说好像就是没用的,我就是根据惯性生活的人。
我总是在某种微妙的地方失败。我的一生是酸涩的一生,像梅子酒一样。
昨晚喝得有点多,今早醒来还残留点酒劲。工作了一会,发现外面在施工,应该已经施工好久了。我住得很高,闭上眼睛,能听到城市的血液——车流、工厂——在寒冷的天色下、在我的脚下微微沸腾,而我自身的血液也在呼应,在微微发烫、在体内冲刷流淌,困在水泥钢筋下的城市与我们似乎都在隐忍生活、暗自发力。
刚刚在公园里散步时我想到,明明世界这么空旷、时间这么广博,人和人却要彼此倾轧和依赖,活到很小很小的样板里,好不值当。抬头望云时我感觉此刻是无限的,而我的自由更是远在时间之外。
The world has kissed my soul with its pain, asking for its return in songs.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
思考的时候:跳跃、爬行、滚动、飞行、炒菜、后空翻
计算/写论文的时候:一动不动的乌龟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打算犒劳一下自己,于是开那瓶斥巨资买的清酒,仔细把酒瓶从冰箱里拿出来,就这过程中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在叫。但还是慢慢地端详包装、阅读设计、拆开包装、把额头贴在瓶身上给大脑降降温。睁开眼睛时灯光有点晃。唉。何以至此。
虽然看到有这么多片子要看有点信息过载,但过载后却在放弃与继续中达到了微妙的平衡。虽说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但毕竟未来还长,有足够的时间观看这些作品。无论是旅游、读书、观影,我这样的仓鼠总归会把一切都弄成囤积与打卡,不如趁早放弃想体验一切美好事物的不现实愿望,把每一部都当作倒数第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