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发现自己的论证真得很完美、引经据典、多种方法巧妙勾连、写到最后心跳加速的时候,九成九的情况这样的论证是错的。就跟打麻将役满听牌被别人断幺九截胡了一样,我一个星期都不想再工作了。
好累啊,又不能休息。也很久没出门了,咖啡喝太多了。怀念学生时代,虽然也累,但是努力基本就会有对等回报。
每次走到人生的低谷时,往下一看发现好像还有很长一段路能走。别人的生活是在挑战困难、在爬坡、在实现自我,而我的生活是在探窟,辛苦半天,越来越没人样,而且是下去了就上不来的那种,米蒂本蒂了。
总之,既然自己已经烂了,那每天还是要再开心一点。哪怕就一点点。做点、想点好玩的事情。这个是濒死之人做这濒死世界的唯一自救方法。
心情特别糟糕,吃完饭就戴上耳机躺在床上蒙上被子听肖十,听了一个钟头,听完我已经忘了之前在想什么了,甚至忘了我是谁。
好想有一个学音乐的朋友。我也不知道我听音乐的时候在听什么,我没学过音乐不懂乐理更看不懂总谱,但是还是喜欢听。譬如刚刚在听很喜欢的肖的弦乐四重奏第十五,op144,它给我一种被死亡抚摸的战栗感,以及比黑夜更沉重的虚无和甜美。但更多的感觉我说不上来,这时就特希望懂行的给我讲讲。
玩了超级马里奥奥德赛,现在走在路上看到啥都想把我戴的帽子扔出去碰一下。之前玩塞尔达也是,路上看到山的第一反应是,这山应该能爬
「我的灵魂厌倦了我的生命。」——《约伯记》
被人安利了《电锯人》,周末抽空翻了第一部漫画,看到了疯传的几个冥场面(我已经逐渐理解了一切.jpg 我想做玛其玛小姐的狗.jpg),虽然当时的场合挺严肃的,但我还是很想笑,作者明显画着画着已经失去理智了,所以剧情虽然扭曲但很诙谐,邪到终点就是谐。现在疯批人设很时髦吗?想起久远的《死神》…
看这漫画该难过的时候我却有点想笑,想笑又笑不出来,满地的血浆和大肠也有点恶心。感觉一旦痛苦达到某个点上神经就变得不正常了,分不清该哭还是该笑,分不清这件事离自己的距离是近是远。血和泪是同源的吧。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小小红抱着尸体表情扭曲地「还是早点辞职吧,在这里待的越久脑子越不正常。」
刚刚去打辉瑞的 bivalent booster,给我打疫苗的人突然问我,我两年前是不是教过多变量微积分,他说他是我班里的学生,他是化学专业,那是他最后一门要修的数学课,他现在已经参加工作了。我说 congratulations, you don’t have to suffer from maths,他笑得很开心。怎么在哪都能碰到学生。
看了支苏格兰的影片,好想去苏格兰旅游一周,可以天天喝好的威士忌喝过瘾,然后在醉意朦胧的状态下看书、游山玩水,绝对是终身难忘的体验。
我是文盲,我只看死人的作品.jpg
听他们聊天聊到自己听过的最神奇的专辑名,我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是Ringo女王的那张《加爾基 精液 栗ノ花》
以前上课算错东西还会羞红耳根,现在上课算错东西心里会想太好了,制造了课堂效果,大家注意力也会集中点。
我看着很正常,可是一碰就碎了。所以我尽量避免和人接触。
真羡慕怀才不遇的人呐,至少这些人怀才。我现在环境挺好的,只是单纯的菜而已。
今天和同学去酒吧,我发现我每次去家新的酒吧都是坐下来就说先来杯 old fashioned 然后再打开酒单仔细看,同学说我有点像来监工的(
本来心情挺差的,但是和母上聊了许久后又有了许多新的希望。虽然临毕业压力很大,毕竟我工作也没什么成果,但是我反而在安慰她,跟她讲以后的事,讲我的家庭和职业规划,也讲了我最近调的好玩的酒、看见的好玩的事。我说我正在攒钱等到博士毕业的时候想能接她来美国好好玩一趟,看看异国的落日和云霞。
我做梦的时候大部分时候能知道自己在做梦,虽然没法像一些人说的那样操纵自己的行动,譬如飞起来(,但是我可以一键修正错误。就是当事情出现无可挽回的错误时,我会想既然是梦境,那这事情就当没发生过/直接回档就好了。
刚刚看完了《四叠半时光机布鲁斯》,笨蛋大学生们的生活真好,结尾学长和明石的发糖也像《四叠半神话大系》一样克制但是超甜呜呜呜。在鸭川河畔晚风习习晚霞粉嫩那段真得好浪漫,那几块石头估计是我去日本最想去的地方了。
刚刚躺床上闭眼想问题,感觉想了有三四个小时,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法,高兴地起身,结果起太快了一阵眩晕,又躺了回去。。
刚刚和朋友聊天还在感慨人世无常,现在就在想白无常和黑无常中间是不是有渐变色的无常,想到地狱的头发烫染工艺是不是比较发达(
啊,在醉意中想到了不少高中时候的事,那时繁盛的桂花香、暗自喜欢的人衣服上的皂香、校园里寂静的假山和流水、华灯初上的青春气氛,这一切就刻在脑海里一样,这是多么残忍啊,因为我正在轻眼见证自身以及世界的持续腐朽。
啊啊啊啊我爆炸了,做梦梦到我在某篇不存在的论文上看到了我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的证明,我刚打算看证明结果闹钟就响了!掐掉闹钟后我脑海里只有那个成型的命题但是没证明,我亏死了。
在读《天真的与感伤的小说家》,感觉自己就是非常天真的读者。之前读他那本《我的名字叫红》的时候我就真觉得伊斯坦布尔是那样的。许多书,即使是虚构的,我也都当作纪实小说读,它们记录的是一种内心图景,是同等真实的另一种存在。真实与真实的界限对我来说无关紧要。一切都在发生,在叙述,在回归。
我现在惨到看契诃夫的小说时竟然脑子里会闪过「我过得还行,至少书里的比我惨」的念头……
我宣布猫猫最可爱的时候就是在你心情低落的时候蹭到你的脚边然后侧身躺下邀请你 rua!
「我在做有害的事。我从人们手里领了薪水,却欺骗他们。我不正直。不过,话要说回来,我自己是无能为力的,我只是一种不可避免的社会罪恶的一小部分,所有县里的文官都有害,都白拿薪水……可见我的不正直不能怪我,要怪时代……我要是生在二百年以后,就会成为另一个人了。」——《第六病室》
猫猫好傻哈哈哈哈哈,在椅子底下看着我吃东西,想站起来闻一闻,结果头撞到了椅子,然后很迷茫无辜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羡慕对世界有具体的憎恶的人,我只能同无形做斗争,没有对手、没有同伴、没有掌声、也没有结果。结构与规律令我目盲。
和母上通话时听说表妹的外公去世了。那个老人从他父亲突然去世后就不工作了,靠家里人养着,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出门晒太阳,傍晚四五点吃完晚饭就上床睡觉,冷饭也不热,出门也就是到家门口藤条椅上,十年后就死了。农村的人说他重了邪。我说他可能抑郁症很严重了。老人、特别是农村老人真得不懂这些。
开始重读卡夫卡的集子,很压抑。十年前读的时候我还会做阅读理解,现在读完就不想再想了,那种受压迫的感觉透过故事的形式很直接地转稼到了读者身上,每次细想就像有石头压在身上似的。。
又是工作进度条倒退的一天……我在想我每天花这十来个钟头结果都没什么进展,这时间够我每天看一部小说或者三四部电影了。想做无业游民,想有时间看书。
古人用典,今人用梗。
SKYY Vodka 的价格很奇妙,750 ml 的要 17 刀,1 L 的要 16 刀,1.75 L 的要 19 刀…… 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了 1.75L 的……不知道是不是成了消费主义的受害者。
我注册的手机号好像是被回收利用的那种,偶尔有不认识的人打电话或者发短信来找人,但是发现手机号已经换了主人。刚刚我收到一个不认识的人发来的带视频的短信(估计发错了),视频里两对年轻情侣在一个破仓库伴着首西语歌里跳探戈,跳得很烂、但是很放松、快乐,看完后我觉得被治愈了。
每次快到期末学生就挤满办公室,虽然他们平时顽皮不太听讲,虽然我平常改卷气到往生、虽然他们来 office hours 主要也就是尝试套题(并失败)、疏发一下考前焦虑、吐槽一下教授等等。但等他们叽叽喳喳地聊完结伴离开后,办公室里又涌进了嗡嗡的寂静。我盯着白炽灯有一会儿,终究感觉有点寂寞。
「怯懦是人类缺陷中最最可怕的缺陷。」
感觉做数学很奇妙的一点是,当自己真得找到一个正确的条件,许多来自不同方面的巧合竟能巧合地贴在一起。譬如我考虑的对象有一个约束,这个条件在不同引理里以完全不同的形式被使用到。一旦我能处处用上它,心里就很舒坦,就像一个解密关卡里所有的道具都恰好被用上,这就意味着我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但是有的时候我也会问自己,真得这么巧吗?
今晚收拾冰箱,有瓶香槟好像放了蛮久忘掉了,再不喝味道会变得更差,于是一口气怼了剩下的半瓶,现在晕乎乎地在想数学,一个群分裂成两个,希腊字母上升到空中,交换图在十二宫排列旋转,漫长的等式贯穿银河,连接炽热的代数和冷漠的几何,数的黑洞吸入了无数群的同调,另一边的又恒星喷射出无数余项。
说起来前段时间看完《大师与玛格丽特》,做梦也做到自己变成了女巫在大海上飞行,海风冽冽,月亮占满了整个视野,只是定睛看着就像要被吸走,我扶不稳扫帚,闭上眼睛,空气中混着桂花香、海腥、还有远处灯影下的城市梦境的香味(一种面包、冷雨、与铁锈的混合香)。我被潮汐卷了几个跟头,就醒了过来。